Saturday, October 29, 2011

烏龍 烏龍 大~~~~烏龍


今天,太丟臉了!!

電話上讓全department的人聽到我在pump~~~~
All hands meeting呀,多少人呀,大家哈哈大笑呀。

不過就是想省點時間,一心二用,結果呢,奶被嚇回去了,然後他們說了什麼也都沒聽到。:(
不是電話沒有mute功能,也不是我忘了關掉speaker,更不是pump太大聲,
而是,而是,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 微博的140字怎麼夠把事情交代清楚?

今天一早兩個meeting, 然後12:30pm all hands, 1pm另一個technical meeting.
打電話進去all hands,半小時後電話掛掉打另一個電話進去。
因為2:45pm還有蜜蜜的Halloween parade, 所以得抓緊時間pump,meeting的時候就這麼斷斷續續的pump,一下mute一下speaker,恨不得跟章魚一樣生出八隻手。目標是電話掛了就能飛車去接姐姐,然後看蜜蜜。

1pm的meeting提早結束,松了一大口氣專心pump, 心裡還很高興的想,這下不用趕了,肯定夠時間。
電話才掛掉突然又響了,我很肯定是她們爸爸打來的要確定parade時間,所以pump沒關!!
服務了三個娃的Medela Pump In Style就這麼滋五滋五的工作得很歡。

電話拿起,我很隨意的Hello一聲,

沉默。。。

再Hello一聲, 那邊傳來,Shaoyi?

一聽,不對!這不是她們把拔的聲音!!

忙亂之間,也忘了關pump.
腦子轉了五百八十圈,心想,這到底是誰?!我到底在跟誰說話?!
是我打電話給人家的,還是人家打給我?!

然後我聽到背後嘈雜的聲音,判斷出來,這是一個meeting! 但不知道是什麼meeting???
難道是剛才的meeting但是我電話沒掛乾淨???
我故作鎮定,很沒腦子的冒出一句,I thought the meeting was over.

那個人說,嗯,還沒乜。

然後我才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你大爺的,這是前一個all hands啊~~~~
跟我對話的,多半是我們senior manager啦。

所以我的Hello,
我的滋五滋五的Pump In Style,
我和senior manager的沒腦子對話就是在fellow colleagues的眾目睽睽下進行的。

難怪,他們,要,哄堂大笑。\\淚

糗糗糗,糗到不能再糗!

最重要的是,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怎麼發生的?
後來想想,家裏這個可以兩線同時的高級電話,可能在我撥第二個meeting的時候根本就沒掛掉第一個,first call一直處在call waiting的狀態。等到我把second call掛掉後,它又自動回到first call。剛才那個電話響多半就是在切換回去。

所以,回答眾美的關心,我的回答是:
是的,我很確定他們知道烏龍的主角是誰。名字都被叫出來了。
是的,電話有mute功能。
是的,我也懂得如何把speaker關掉。
是的,他們的哄堂大笑的確是針對我,不是背景談笑。
不確定的是,大家有沒有琢磨出來那個滋五滋五的噪音到底是什麼。

最後,我應該不會需要安靜的手動pump, 因為噪音不是問題,是我,太,蠢了。
長期work from home卻連電話都沒搞清楚怎麼用!
我哭,我大哭,我狠狠的大哭!!!

不過蜜蜜的parade倒是趕上了。

事件心得是,三娃的全職媽,像醬紫的烏龍,以後肯定還很多!

Saturday, September 10, 2011

Mia Mine


如果說家有三娃有什麼好處的話,就是當媽的可以很驕傲的跟大家討論有關

The middle child的心理健康問題

(btw, 這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嗎?@@)
畢竟這年頭神智不清有勇氣生老三的不多,當大家都在寶貝永遠不需要長大的小老二的時候,我得比大家更睿智的思考本來要一輩子當個baby的蜜蜜的面臨長大的壓力問題。

小妹的出生,在家裏地位受到影響的,只有蜜蜜。我們都是熟門熟路的老爸老媽老姐,甚至爺爺奶奶阿姨姨丈表哥們都老神在在的迎接“another baby girl".

而蜜蜜,一個從小就沒有受過什麼道理的熏陶
(老二了還跟她講道德,我是覺太多閒著了嗎?)
抱著睡覺是天經地義
(sleep train是姐姐那個遠古時代對新生兒的不人道待遇)
吃飯可以被滿地追著喂
(餐桌禮儀一般只apply to老大,是吧 )
喝水可以任意選擇杯子顏色
(oh yeah! 她會認顏色了,好厲害喲~~~)
喝媽媽的奶可以喝到快三歲
(我還得感謝她幫我燃燒脂肪不是?)
的標準小老二,
突然就要被歸類為
“比較懂事的”
“比較獨立的”
“比較可以商量的”的real person。
別說她沒有準備好,
就是我,也滿懷歉意,心裡惴惴。

她“被迫懂事””被迫商量“的第一件事,是小妹出生前幾周的睡覺問題,因為那結骨眼我都快累昏了她還堅持每晚要翻上一個小時才睡覺。老二快三歲了還在糾結睡覺問題的,大概只有我們家了,也算是親友間的笑話之一。



還記得第一個晚上,她圈著我的脖子,坐在我的腿上,這個我預備陪睡陪到她把我踢出房間的小寶貝,淚眼漣漣的不肯進房間。我假裝打電話給醫生,跟那個"很evil的醫生叔叔"一番長談後,他還是堅持,“媽媽的ball ball肚子太大,不能帶小寶貝睡覺”。

“不能帶小寶貝睡覺”大概是她對我整個懷孕過程最深刻的印象吧。

慘烈的第一晚,她一直哭到吐了滿身,被洗澡換了衣服,才累極而睡。第二天,又無可奈何跟把拔在房間裡,哭呀哭呀哭呀哭到把拔出來找到她的baby娃娃,進去,不哭了,睡了。第三天,把拔出來找到她的水杯,又不哭了,睡了。後來幾天,我們每天都在想今晚又要出來找個什麼"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的道具才能停止哭泣,好好睡覺。

說到陪睡,幾年下來最大的收穫就是,聽到很多夢話!
有告狀式的"No Enzo" "No April" "No daddy~~~~" 甚至"No mommy"都出現過幾次
有最簡單大眾的“我要那個,我要~~~ It's mine!!!”
還有很複雜, 很有爭議性和臨場感的“Baby push me, elephant在旁邊唱歌~~~”。
可惜我沒有每天記錄,不然編輯起來會是很好的一部超現實電影的素材。
她的小腦袋白天東西裝得太多,到了晚上睡覺就一簍一簍的全倒出來。
所以說如果有最不適合她的職業,那就是

間諜!

什麼秘密都不用經過拷打,讓她睡上一覺就和盤托出了。

或是保險箱管理人(有這種職業嗎?@@)
她大概會在夢裡把38個數字字母特殊鍵#$%*&$^的組合一字不露的全報告出來。

她的多話和“敢言”跟姐姐形成強烈的對比。
姐姐的問題多,但都是經過小腦袋慎思熟慮後的求知型問題。
譬如,“媽米,air是從哪裡來的?”或是
“Not all lightning hits the ground right,mommy?"
的“我把你送去學校是幹什麼的?你為什麼不去問老師?”的標準十萬個為什麼問題。真的,她長大如果沒有成為一個科學女怪人的話,我把姓倒過來寫!--好狡猾的一個毒誓呀。

而蜜蜜,是把她知道的詞彙隨意組合聯想,隨時可以丟出一句
“It's not fair! you have one book, and I have two books. Don't tell me any secret"的隨性型詩人。
上面這句經典名言,是姐姐在complain我只替她念一本書,替蜜蜜念兩本之後,
蜜蜜照搬姐姐的complain,再加上最近學到的secret的“造句”結果。

說到這裡,我又要感嘆開始上preschool後,那個從小會成串成串念
“小白兔 紅眼睛 兩個耳朵長又長”
最後還會“青菜蘿蔔吃個飽~~~~”的全中文小盆友,
每天回到家,小胖腳會咚咚咚咚的奔到我office,然後大聲宣佈
“媽咪,我回來了~~~~~”,
現在除了“媽咪帶我睡覺” "媽咪抱抱",是一個中文不說了。

雖然即使小妹不出生她也得上學,但因為時間湊巧,
老讓我有小妹的出生逼迫她快快長大,提早跟我割離的錯覺。
我本來就是個愛糾結的人,家裏人口這麼眾多,我糾結起來又更方便了。

三個娃娃都是一個儿醫,我們這個儿醫,人帥也就罷了,還特別親切,關心的特別多特別全面。小妹出生後他最關心的,是我們新產生的middle child問題。他的專業理論加親身經驗(人自己也是三個娃),給我們的advice是,middle child最容易drift away, 因為老大的attention最多,老么一輩子都是baby,中間那個只好兩頭不靠的"生命自己尋找出路"

雖然我自己就是個middle child,本來可以順理成章的發展出一點“個性”,但可能因為天性魯鈍,並沒有藉機把自己drift掉,反而按部就班的發展成nerd中的nerd,還順理成章的找了個nerd把自己嫁掉。薦於蜜蜜很強的行動力(連poopie這麼大的事儿都可以很神秘的消失幾分鐘,等我們回過神來人家已經自己處理完畢了,讓人對她underwear的狀況非常擔心 @@),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無與倫比的剛愎自用超級自信,我真的很可以想象這個middle child如果沒有得到適當的attention, 會drift away發展出自己的小世界。不行不行,我這棵聖誕樹上就是要掛滿小星星生命才有意義。所以在小妹的睡眠開始穩定後,我又溜回蜜蜜的床上了。

我就是不准她,drift away!
至少,不是,現在。

於是,我還是喊她baby,
她還是我們家nickname最多的VIP,
問她“是誰的臉as flat as a pancake",只有她有資格立刻舉手
(那她的臉真的很扁,鼻子很蹋嘛)。

她即使把剛剛睡著的妹妹吵醒也不會有任何consequences
-- 另一個她完全不懂,但常常叫囂,用得很熟的新詞彙。
遙想姐姐當年,如果膽敢把剛睡著的蜜蜜吵醒的話,那是需要被timeout的大事一樁。我們家可年的老大呀。

早上兩個娃都哭的時候我會先奔向她。
吃飯還是不需要有規矩,只要她肯吃我就可以上天下地的喂她。
不愛穿姐姐老實巴交的衣服,我們就全部買新的讓她天天風華絕代。
大家都叫她姐姐的時候,我仍然只叫她蜜蜜。
(btw,取名要慎重啊,蜜蜜,就是middle嘛。難道她早就注定要當個middle child? )

我知道自己精力有限,這麼無理的寵一個小盆友大概不是非常sustainable,但是能寵一時是一時,誰叫她是那個,我第一次跟cafeteria的收銀員小妹妹提到Mia的名字,她右手輕輕拍著左胸說
”In Spanish, it means Mine"
的我的,永遠不用長大的,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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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一個小小的後續(其實是沒力氣夾進正文了):

某晚or某早(我日子過糊塗了,常常早晚不分,反正常常處於喂奶狀態),我在房間喂小妹,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的蜜蜜跑進來要我過去陪她躺下。到了她房間,陪她陪得也迷迷糊糊的把拔看看我又看看蜜蜜。(哦,忘了說,我們晚上常常被迫玩“換睡伴”的遊戲。每個人每天晚上睡下去和早上起來的房間都不一樣,每天半夜都在大搬風,半夜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誰也說不上來,主子們翻牌子翻得勤的時候我甚至一晚上得換房好幾次!)蜜蜜自己還在半夢半醒所以說話不大溜,但也覺得道義上需要說出一個理由把爸爸請出去,讓媽媽陪她躺下。

於是,她很慢很艱難的一字一頓,

I want, en,
I want,
I want mommy.
I want a lot of mommy.

於是,a lot of mommy被感動得亂七八糟,把拔聽得稀里糊塗,大家各就各位,繼續一個抱一個的,安了,睡了。躺下後,蜜蜜安心的抱著她的a lot of mommy,心滿意足的說,

mommy, I love you a lot, a lot...

zzzzzz......

Mia Mine
Mia Mine
被她love a lot的a lot of mommy是這輩子都逃不出她的蜜掌心了。



Tuesday, June 14, 2011

一天一個心情


小妹滿月了!


一個月放在工作上,也就是make兩個design releases,線多拉幾條,buffers多insert幾個,會多開幾個的時間而已。但對一個新生兒來說,是一個從無到有,到搖頭晃腦,到白天越來越不睡,到晚上越來越黏人的過程。

迷你豬沒出生前我們最擔心的,是她到底健不健全。出生後老天保佑,產品一切看似都好。沒有大問題需要擔心的時候,貪心的廠商就開始琢磨這批產品的皮膚夠不夠白,眼睛夠不夠大,脾氣好不好,體重夠不夠,笑容迷不迷人的有的沒的quality control的問題。

經過五個星期的觀察,廠商初步的評估是,魚姐算是抽到頭采,小臉白皮大外雙,雖然當時我覺得她可真丑,不過根據新生兒外貌協會會長的評估,魚姐是個很俊的娃。

到了蜜蜜,雖然一張大扁臉as flat as a pancake,但至少還有一白遮三丑的白皮扛著。

而到了迷你豬同學,就啥好糠的都不賸了。爸爸乾脆直接叫她小ugly,我還算nice,不過事實求是的叫她聲黑皮魚,並無毀謗的意思。

說到體重,更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

魚姐滿月體檢從birth weight的7磅狠狠長到11磅,理直氣壯的把腮幫子胖到垂過了下巴。
蜜蜜雖然吐的奶比留在肚子裡還多,好歹也從八磅長到十磅,而我當時對她已經相當不滿。
迷你妹乾脆從7磅半勉強長到9磅!看到磅秤停在9磅的時候真的很想打她的小屁屁。
老人家我老蚌生豬的辛苦,老當益壯的喂奶,好容易的嗎?她居然就有膽長這麼一點點肉!

不過這些能用數據說話的fact,只負責了這一個月心情起伏的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更複雜的情緒,是連我們自己都說不清楚的高高低低,起起落落。

故事還是得從頭說起。。。

非常不友善的Epidural!

是誰說每生一個會快一倍的?為什麼生到老三老人家我還是生了一整夜???!!!

上次的Epidural是麻癢難當,這次乾脆只麻了半邊,沒麻上的另一邊痛得令人絕望。劑量不斷加的結果是,右邊麻到徹底沒有知覺,右腿好像一條十噸重的象腿,沒有知覺的痛苦著。而左邊的疼痛跟著陣痛的頻率,每隔幾分鐘就讓人很想去死,當然死之前得先把麻醉師抓來痛打一頓。護士一直說,要放鬆要放鬆,越fight那個pain會越痛。放鬆這件事我打出生起就沒學會,在生娃這接骨眼怎麼可能突然頓悟就學會了?老公看我精疲力盡卻又痛得無法休息,在旁邊想辦法找事情讓我分心,一下子上video,一下子秀娃照片。video裏面Salt一開始就被北韓警察痛扁,鼻青臉腫的樣子讓人看了立馬又覺得痛了十倍。娃的照片也讓我氣憤的想,就是妳們這些小壞蛋害媽媽這麼痛苦!先進的玩具都使過一遍後,老公實在沒輒,回歸最原始的辦法,拉著我的手,一遍遍的帶著呼吸。然後,奇跡似的,我睡著了。睡著了就消停了,不痛了,可以休息了。因為那一晚,後來他再有很annoying的行為,想到他在我最痛苦的時候的巨大的安撫力量,就原諒他了。

不過老公的呼吸大法每過一陣子就會被護士破功。頻繁的檢查一次次把我從沉睡中叫回痛苦的現實。每次檢查完後又要花好大力氣入睡。接近天亮的時候終于什麼大法都不管用了,瞪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硬忍著無以言寓的痛苦我一分一秒的等待黎明。Somehow我覺得,天亮了,就好了,就有希望了。於是清晨6點48分,迷你豬順利出生。卷得好像電話線的臍帶的另一頭,是我的漲成一團深紫肉球的小奇跡。她和兩個姐姐一樣,一頭毛毛,嘟嘟臉,小肉嘴。如釋重負後,十噸重的象腿又經過八個小時才恢復知覺。關於這整個經歷我只能說,很高興這輩子再也不用跟Epidural打交道了!!!

幾乎沒有down time

這年頭有勇氣生老三的媽媽,大概都有點過人的神經病和蠻牛般的意志力。

姐們的生活節奏不會因為新同學的加入就緩慢下來。她們的學要照上,homework照交,活動照去。在醫院住了一晚我們就決定回家,因為要回去照看家裏另外兩隻小豬。理論上新媽的工作就是對付新生兒的一切無理要求,和專心恢復自己的equipment,其他一切交出去。但姐姐的鋼琴只有媽媽能盯,蜜蜜適應preschool也需要媽媽的鼓勵和安撫。於是迷你豬六天大,我們就好像沒事一樣的一切正常運轉了。彈琴的,拼圖的,喝/喂奶的,大家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頭兩周公婆全天侯在這裡幫忙,兩周後我們就讓他們週末回家休息。於是周五放學,我可以帶上寶貝,接了倆姐們回家,到家後同時穩住三個,還有時間拍照存證。要說累,其實真的還好。Physically,我儘量遵照醫生的建議 -- 不舉重物,多坐少站。Mentally,忙得根本沒有時間blue!

產後憂鬱的把拔...

頭一周,大家都很興奮。第二周,缺覺的,奔波的,24小時不停轉的“常態”,終于在身體和心理上同時打擊到把拔對未來的信心了。凌晨兩點換完尿布他會精疲力盡的癱在椅子上,很憂鬱很沮喪甚至很氣憤的說,why are we doing this? who said I want this? 我試圖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從來不正面糾正他這種很弱的心態。畢竟,他不是媽媽,更不是一個巨蟹媽媽。

憂鬱的最高點,是兩周後我們第一次全~~~家出動出門吃晚飯。周五下午,經過一星期上班加新生兒加兩精力過剩的姐們的折磨,他看著鄰桌我妹的一家坐得剛好的四口,Ethan已是小小少年,Oli也駕輕就熟的該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而我們,居然又回到拎著carseat進餐廳,膽戰心驚的吃飯,就怕裏面傳出一聲嘹亮的哇~~~,的倉皇的新爸新媽日子,不禁悲從中來,跟抱著新生儿親不夠的我妹說,你這麼喜歡她,不然這個給你吧。

人累的時候容易瘋狂,尤其是不知道還要多累,還要再累多久的時候。把拔的憂鬱沒有持續很久。在我們的生活逐漸上軌道,他知道累也有個限度,有個底的時候,慢慢就忘了憂鬱這碼子事,於是迷你妹也暫時不用被送給阿姨或是外婆了。 :)


如果不用上班該多~~~~好?

巨蟹座的女len大概cut out to be a mommy. 平時工作太多太累,這次maternity leave,與其說是照顧新生兒,不如說是利用這幾個星期空閒,補上這一兩年miss掉的跟娃們相處的時間。所以這個月我一點時間不浪費的,非常精打細算的過每一天。踴躍參與姐姐的各項活動,每天帶她練琴,六歲的初學小盆友有時候可以跟我練上一個小時。還給蜜蜜念了好多書,這個被徹底放養的文盲終于開始辨認顏色,數數,也居然會拿筆畫圈了(期望有沒有好低好低?!) 以前覺得她沒有attention span,其實是我們沒有那個span of time培養她的attention span. 念了幾星期的montessori book,人家念起harmonica可一點不含糊了。有時間精力的話,媽媽真是最~~~好的老師,能讓娃們得到最高效的學習。

只可年了小小新生兒,媽媽喂奶總是一心三用,姐們小時候那個bond with mommy 的幸福時光她沒有享受到多少。跟附屬品一樣,該喂奶的時候才抓過來往懷裡一塞,喂完了就開始琢磨應該把她放bassinet,bouncer,還是丟給奶奶她會睡得比較久。:P 我有一點~~~點內疚,可是沒辦法,她們的老媽“事業做得太大”,一生就三,還特別貪心,什麼都想抓著,所以每一個產品只能分到有限的時間。 其實如果沒有工作的壓力,帶三個娃的勞累程度也有限。即使是新生兒,都不會比緊湊的schedule,難纏的組員,開不完的會,準備不完的agenda要花力氣。sigh,如果不用上班,該多好?

如果不用睡覺該多好?

要說迷你妹同學也算對我們很不錯了,正常三個小時醒一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兩小時就起來哀怨一下。但白天跟她綁在一起一整天,晚上又要起來伺候尿布喂奶,體力的累嘛,其實都是意料中事,很可以manage。最難manage的,是一點完整的個人時間都沒有!

餓了要喂,喂完了她還要打倆嗝放倆P,再扭兩下,出產一點東西,然後再玩一下,東看看西看看,抱得不舒服還complain兩聲,然後就累了,要哄了,哄得不如意又餓了,又打嗝放P了,幾個回合下來姐們就回來了,然後全家就跟鍋開水一樣沸騰到全部都趕上床後才消停。

夜裡小妹表現不錯,基本喂完了就睡,所以between feedings還是有一些時間的。如果有一種藥,讓新媽吃了就可以不用睡覺,那三更半夜小嬰儿睡著後就可以起來上網看照片貼照片update flickr/facebook/blog/check email, 該會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啊。無奈這種藥到現在還不available to mommys, 所以我好像一個被遺忘的靈魂,大家在網上的討論都到火星去了,而我每天只能吭嗤吭嗤的勉強趕上一點冷飯,還沒有時間發言。 :(

照片也不是沒有拍的(家有新生兒道具怎麼能不多多使用?),但時間零碎到照完了就完了,連看都沒機會看,更別說處理了。這篇夾七纏八的blog,也是從滿月寫到她差不多快兩個月。完全沒有個人時間,大概是未來18年生活的主旋律。想到這裡,也憂鬱了...

兩個孩子真輕鬆!

什麼都是比較出來的。被新生兒絆在家裏一個月,終于可以自由的帶著兩姐們在mall裡呼嘯於商店之間的時候,覺得帶兩娃的日子真輕鬆啊。即使一進mall姐姐就十萬火急的說“媽米,我要poopie!" 才處理完她的emergency, 小逛了兩家店,蜜蜜也輸人不輸陣的“媽米,我要peepee!" 以前出門只要聽到小盆友要上洗手間,就很想念在家留守的amigo把拔。但跟帶新生兒出門的麻煩度和需要準備的家當相比,處理會跑會跳會自己要求poopie peepee的小盆友實在太輕鬆了! 一下午我手推stroller,眼盯姐姐,該買該退該試的東西,一樣沒落下。

後來又和她們姨一家會合,三個大人四個小孩,逛起店來簡直跟夏日午後的和風一般輕鬆自在,大的打遊戲,小的四下跑跑,喝喝jamba juice,生活真是充滿了做人的尊嚴。回到家後,看到把拔胸前掛著baby sling,裏面踡著一個愁眉苦臉還不肯睡覺的小嬰儿,覺得兩個人都好原始喲,跟剛剛在mall里意氣風發的我們三個簡直不是一個星球上的生物。 :P

說到這裡順便表揚一下三星期前還在產後憂鬱的把拔。他對小盆友雖然沒有巨蟹媽媽的柔情蜜意,但不愧是一個盡責的袋鼠爸爸。我們在外面花差一下午,他把不肯睡覺又放不下來的小嬰儿兜在懷裡,把衣服洗了,疊了,賬單處理完了,自己下星期出差的slides也做好了,而且並沒有出現崩潰的跡象。居然還讓我們三個先吃完晚飯他才off duty,解下baby sling。一個多月下來他已經跟新生活made peace,連summer trips都開始計劃,跟先前那個“生了老三生活就徹底沒有樂趣了”的沮喪不可同日而語。Well,白羊座的人就是這樣,complain的時候他最大聲,但適應起來也是他最快。

幕後功臣

所有看起來美好順當的事情背後都有很多沒有說出來的細節。我替自己塑造的 高大的 明智的 勇敢的 能幹的 handle三個娃的 形象,其實因為有龐大的團隊在後面支持!

親妹和公婆都在附近。親妹不管人在什麼地方,正在幹什麼,電話一打,一定在半小時內現身。兩個娃抱著親阿姨睡覺跟抱著媽媽一樣舒服自然。她近在咫尺是我們最好的定心丸,不管家裏有什麼事都知道help就在半個小時內。

公婆雖然稍微遠點,也總是make themselves available to us. 他們不僅裏裏外外的幫忙 -- 接送小盆友們上下學,準備早午晚飯,收拾整理,什麼都來 -- 對她們更是喜愛有加,到了they can do no wrong的地步。孩子皮了是活潑,是聰明。孩子安靜了是體恤大人,是個性溫和。吃飯向來簡單的婆婆為了絕食蜜開始鑽研食譜,獅子頭牛肉湯悶燒茄子這些她從來沒做過的東西一樣樣開始學,甚至還有“送熱騰騰的午飯到preschool,看蜜蜜會不會比較有食欲”這種斐夷所思的親奶奶想法。所以小妹的出生,廠商無疑是接受了很多熱情贊助,才有辦法應付得來。

不過開始上班以後,會兵荒馬亂到什麼地步,會再生出什麼新的心情,就到時候再說咯~~~

Monday, April 11, 2011

风华绝代


教育专家们说,我们要尊重小孩的individuality,要treat她们as单独的个体,不能比较,不能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所以对姐姐之不重视打扮,我瞠目结舌一下就跟自己make peace了。也好,这样的孩子从来不要求新衣新鞋新accessory,早上换衣服我只需要关心两件事:

一是,这条裤子你能不能自己handle去peepee?
二是,这件扣子在背后的上衣你能不能自己脱掉换gymnastics的leotard?

只要她能自己上洗手间,能自己换衣服,就万事大吉。颜色式样大小,她一概不挑,通通不是问题!养了在幼儿爱美spectrum上这么极端的一个小孩后,老天决定给我尝尝另一番乐趣。于是以两岁幼龄,蜜蜜坚持站到spectrum的另一个极端 -- 鲜明的表达自己对美的判断和选择。

我狠~~~~~~~~喜欢买小孩衣服,也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总能在美观,价钱,和实用上找到一个平衡点。娃的衣服虽然不多,但都是我仔细挑选和保养,有几件甚至可以传给孙女的那么一个品质。所以蜜蜜继承姐姐很干净,很舒服,也“很美丽”的衣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哦,NO~~~~~,她如果能老老实实穿老姐的hand me down,那就显不出咱蜜姐的品位了。

譬如姐姐这套Hanna Andersson top with pumpkin patch striped pants,很难看吗?很不舒服吗?

大珠, 3 years ago...





但我们实实在在打了半个小时的架,她杀猪一样的才被我和爸爸硬压着穿上,愤怒得一直到了保姆那里还抽噎着。

当时很傻很天真的想法是,她挣扎一次不成,下次就学乖了。
结果是,我挣扎一次,我就学乖了!

那是我们母女俩最后一次为穿衣服而打架。打完那次后,我终于认清事实,上网定了它好几条leggings,保证一个星期天天有pretty leggings穿,而姐姐那些又酷又舒服的baby style和Janie&Jack的收藏就被彻底雪藏,人家根本连当睡衣穿都嫌太老实!

每天早上蜜姐会自己打开抽屉,挑裤子,挑上衣,还很讲究什么袜子,穿好后站到镜子前面欣赏一下,只要是leggings上身,她就觉得自己那简直是风华绝代,艳冠群芳。无奈之余,我常常一面替她穿衣服,一面取笑她,好了,leggings穿上了,这下你风华绝代了吧。说多了,你居然就,学上了。

今天早上换好衣服后,她忍不住赞叹自己“风华绝代”。我以为耳朵听错了!没有,她结结实实就给了自己这么一顶后冠戴着。 更离谱的是,她开始替姐姐挑衣服!我替姐姐那个楞头青准备好了四平八稳的上学衣服后,她居然从抽屉里再抽出一条leggings非让姐姐穿上,坚持姐姐也要跟她一起
风华绝代!!!

小珠的go to leggings和ruffle skirt



tutu当然也是风华绝代的must have之一



不是我说,这个酱油妹不管让她学什么都是打酱油心态,搞了半天颜色还是不认得,可是四字成语只要是夸她美,都可以过耳不忘。你们说她这人生,都什么priority啊?!!!

哦,忘了说,最近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七岁女娃single ladies video (for national dance competition)是我们家俩的最爱。



为了尊重原著精神,也给她们看了Beyonce的original MTV.
风华绝代蜜直愣愣盯着Beyonce的魔鬼身材后,很笃定的说:我要那个shoes. 过了30秒,她又“我要那个衣服,我要那个裤子...”
(老妈独白:如果Beyonce穿的那个也能算"裤子"的话... @@)

Wednesday, March 30, 2011

六歲了!

幾個星期前學校field trip,不同於往常的三點,小盆友1點放學,所以我決定自己出馬去接,擔心after school搞錯時間。(後來證實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自己同胞開的after school就是貼心,管送管接管吃飯,完全一條龍服務,field trip還管不尋常時間接送!)到了學校,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一個細條條,興沖沖的小盆友朝我飛奔過來,一時之間覺得熟悉又陌生,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這感覺,就是天天見天天抱的娃,怎麼突然一下就長大了?我很惶恐的感慨,她,怎麼一晃就長得這麼高,又跑得這樣的快了?再一想,這一晃可晃得不輕,一晃就是六年!再過幾天,她就要六歲了!



我們非常喜歡一起回想她剛剛出生的一切細節,在肚子裡是怎麼動的,出生是怎麼哭的,回家的時候是怎麼吼著3 days old的嗓子大聲抗議我們把她放進carseat的,然後回家的路上Henry Hudson Parkway上又是怎麼飄著小雪,而她又是怎麼整夜不睡,要媽媽在沙發上坐著抱她一夜的。作為the first born,她非常盡責的表現出所有first born的毛病,而我們,也非常盡責的讓她擁有所有first born的privilege. 所以她脾氣很大,哭聲很凶,而我們,事事小心,當真捧手裡怕碰了,含嘴裡又怕化了。無知的小心,盲目的謹慎,我們三就醬紫盲人騎瞎馬的,新爸新媽新生兒的,手忙腳亂的,一起痛苦併快樂著。

晃如昨日,我們抱著這個剛出生脾氣就很大的小動物回家。
但車子一開動,就熟睡得如天使一般的安穩甜蜜。



六年後,我們依然手忙腳亂,痛苦和快樂的種類也更加花樣繁多,但真正讓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不是她雜七雜八,勞民傷財的活動,或是依然whining的欠扁個性,或是唯我獨尊的老大標記,而是從她的想象,她的話,她的畫,或是她的writing裡,被我偷窺到的那個無比美麗而多采的內心世界。她也許嘴上whine著,眉頭皺著,表情羞著,但透過她的眼睛和理解,看到的世界居然是那麼柔軟而光彩。即使老師規定的題目是,"下雨天你會幹什麼?" 她文情併茂的作業裡,是撐著雨傘和同樣淘氣的妹妹一起jump in the puddle. 她有一個大puddle,妹妹是一個小puddle.

我也許可以教給她技能,灌輸她思想,提高她成績,但身為一個媽媽,我真的沒有信心給她一個美麗的世界,或是快樂的人生。她眼中的美麗對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安慰。我甚至不敢說是reward,因為不敢claim the credit. 只能感謝老天給我們這麼一分無價的禮物。

她的生日湊巧是春天的第一天,所以對季節的變化一直很感興趣。有天回家的路上,這本來應該是半沙漠的疙瘩,繼續下著不尋常的綿綿冬雨。而這個常常心有感嘆的小同學在後座又開始進行她的每日一想 --

媽米,雖然it keeps raining, I still like spring the best!

我:為什麼呢?

小同學:What? you forgot? Because it's my name! (她對自己的生日是春天的第一天,名字又是春天的第一個月,有著無比的陶醉和執著)
It's my birthday, AND it's SOOOOOOOOO green and so beautiful~~~~~
BUT, I wish, there's a place, it's ALWAYS green, with A LOT OF flowers, and it never rains! So we can play outside all the time, or do whatever we want!

老天,她這不是在勾勒心目中的香格里拉嗎?做為一個負責任的母親,我提醒她,沒有rain的地方草就不會綠,花也不會開也,她想想也對,就說,那好吧,就讓它晚上rain吧,白天永遠不要rain。於是我們母女之間的小秘密,又多了那麼一個永遠只在晚上下雨的香格里拉。:)

五歲進入正式學校上K,心理上讓大家都覺得,是小盆友從娃娃到學童的質的轉變。這一年裡,她的確體力變得更好,新東西pick up得更快,也更能溝通。唯一沒有improve的,是drama queen的個性和動不動就一臉受害者的悲情,仍然是她的註冊商標。關於這部分,我們都對她未來的老公感到非常抱歉。我們兩老對她個性的總結是,高興的時候就crazy and silly得非常annoying. 不高興的時候就又濕又黏又難纏的很欠扁。她的世界沒有中間地帶,不是得意忘形,就是捶胸頓足,兩邊都需要很多精力去handle. 以後無論誰跟她說 I DO~~~,就準備過一輩子冰火兩重天的幸福小日子吧。:P

但不可否認的,做她的爸爸媽媽阿姨姨丈姑姑姑丈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媽,或是表哥表弟表妹朋友,都沒有做她的老師來得爽!體力和理解力都更成熟後,她在舞蹈班上領舞(這是據她自己說的,我其實並不是很清楚,排舞的時候老師總讓她走第一個的具體意義跟她的能力到底有沒有直接關係),在體操課上晉級,滑雪上了藍道,中文演講拿了生平第一個trophy,學校老師的評語也總是

"a very bright girl"
"very helpful in the class"
"always does her best work"
"enthusiastic about learning"

連afterschool的老師都說,真沒想到她能寫請,謝,麼,對,這麼複雜的繁體字,筆順還從來不錯,橫豎撇捺點勾,一筆就是一筆,字體工整,態度還很從容。羞愧的承認,這些個活計都不是我教的,完全要感謝老師們的教導和耐心。但她之受教,真的好像小樹澆水就要長大一樣的理所當然,做她的老師只要負責教,她就會把學的那部分做好。 所以每次我督促她做什麼事,她爸爸總覺得太嚴厲了。其實我施加的壓力,是根據對她的了解,要求越高她的momentum越強大。對她沒有要求,其實是對她學習能力的一種剝奪,最後她自己都會對自己不滿意。



人生第一次拿獎杯,欣喜萬分,打心眼裡笑出來 :)



這個週末她爸爸興沖沖的裝好籃球架,她對這個新活動充滿嚮往,但能力趕不上期望,投了好一陣子都沒有進展後,累得趴在樓梯上痛哭。(主要也是餓了,後來happy meal一吃就什麼悲痛都忘記了 :)) 而這個星期,她吃完晚飯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shoot basket,從怎麼拿球,怎麼使力,怎麼彎膝,怎麼起跳,幾天的功夫她的granny’s shoot已經進步太多,7尺半的藍架高度已經可以開始空心投進。小女孩嬌滴滴的捧球,踢腳還是常見,但她的學習態度真的讓教她的人好有成就感。

天分這種高深的東西跟我們無緣,但我們已經太幸運,居然得以教養這麼一個對新事物有著高度學習興趣的小娃娃。大家都說,娃娃只要健康快樂就好,其他都是bonus. 我們的常常戴著一個"我不高興!" 面具的冷面六歲娃,內心其實經常是彩蝶亂飛,艷陽高照,她的快樂不在話下。再加上從不讓人操心的學習態度,甚至讓我們很enjoy教她,這個bonus大得跟wall street的good year一樣,我們只能一年BSO一次,不然要傷人品的。 :)

為她的student of the week做了一個小小的poster,算是她最近這幾年的一分大事紀要。



SO完後,木頭是一定要敲的,對她其他地方的問題也還是繼續頭疼的。只希望今後的很多很多年,她眼中的世界會一直美好(即使一定要下雨,也像夜晚一樣,很快會過去 :)),她的熱情會一直被新的東西挑起,而她的認真也能在她學習的過程和成果中起到正循環的作用。

“香格里拉”幾天後的某個下午,她把自己關房間裡,非常專心而嚴肅地進行著一個偉大的工程。她一直很喜歡涂涂寫寫剪剪貼貼,我很好奇她這次又在創作什麼,就把蜜蜜哄開讓她專心工作。好一會儿功夫後,她過來要信封(這個創作者的另一個習慣,是一定要把作品放信封裡,封好,寫上寄信和收信人的大名,然後鄭重的交給你),又過一會儿,我就被致贈了這麼一幅limited edition,漫著花香草香蘋果香,暖暖的陽光和彩虹下,一個喜茲茲的小April陶醉其中的香格里拉。

六年前,我給了她生命。
六年後,她給了我,一個香格里拉。 :)



Happy birthday, my little one...

Friday, January 21, 2011

差别待遇


昨晚蜜同学非常非常非常不合作,从回到家就百般刁难每一个人,晚饭更是到了粒米不进的地步,连走个场子的面子都不肯赏给大家。还非要站在我椅子后面勒着我的脖子,让她每餐都饿得眼冒金星的老娘也没法吃饭。

大家都拿她没办法,我只好出来交代一下场面话,表示你妈也不是就真的被你一只猴子给吃得死死的(虽然我们全体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P),数落她: 今天你真的很坏,很不听话,叫你坐你不坐,让你下去你也不下去,什么都不吃还在这里捣蛋,不给奶奶喂,不给爷爷抱,现在还勒我的脖子不让妈妈吃饭!(听起来是不是就很不给力,很不铿跄,摆明了就是场面话?)

她想一想,嗯,今天的确过分了点,搞得有点众叛亲离。把勒着我脖子的手松开,站在那里想了半秒钟,决定:这时候绝对不能开始吃饭,也不能就此听话,哪以后还有谁把咱当老大?

一溜烟下了我的椅子,跳到地上,趴下,把自己伏成一颗(狠可爱的!)小球,然后开始哀哀哭了起来!一连串的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瞬间逆转情势,把一个最捣蛋的变成最委屈的!

哭了当然不到三秒钟就有人看不下去了,爷爷饭也不吃了,立刻跳过去抱,还抱出我们的视线,不让她难堪。

姐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问我,为什么蜜蜜不吃饭还可以被抱到房间去玩?想想我们对姐姐,那不止要她吃饭,还要坐得规规矩矩的吃,还要蔬菜肉类饭饭什么都吃,还要一样不剩的全部吃完!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不公平待遇,只好跟她说,爷爷是抓她进去time out的(yeah right!!!),不是让她玩的,边说,耳朵边隐隐传来祖孙俩玩peek-a-poo的欢声笑语。

几分钟后,坏蛋回来了,没有人要求她吃饭或是做任何补救工作,我们都很“自爱”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晚上该她的巧克力一点没少,临睡前再来一杯温得刚刚好的奶奶(不过奶瓶倒真是给戒了)。人家,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再次度过一个完全没有consequences的夜晚。

所以说投胎也是技术活,不需要长得美丽聪明漂亮听话,只要算好时间,等我们都跟姐姐周旋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再轻轻巧巧的来报到,那真是爱怎么怎么着,不吃饭不睡觉不听话不potty,皮老肉粗神经大条的我们已经学会很镇定的安慰自己,都会grow out的,都会的... :)

Tuesday, January 11, 2011

謝天


個人感受就是這樣,常常是自己被自己感動得不得了,旁人看了覺得莫名其妙,小題大做。所以給有耐心看完的同學們友情提醒一下,覺得莫名其妙是非常正常的。我只是有這麼老大一段心事終于放下,覺得需要找個地方松口氣,也算小小慶祝一下。

第三位小盆友的來臨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沒有必要的戲劇性。來了就來了唄,可是我和她們爹一定要輾轉反側很久很久,才終于決定,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讓咱們家從勉強中產變成徹底赤貧,順道把媽媽很想搞的廚房,和爸爸很垂唌的BMW一次推翻,還有還有,讓已經忙得腳不沾地的老媽更加勞苦憔悴的話,那我們,也只有認了。接著我們本來已經過得equilibium的生活就起了很大變化。房間要重新arrange, office傢具的購買計劃被擱置(也許以後就沒有特別的home office了,媽媽又要回到把自己隨便塞一個角落工作的日子, 5555),然後是每天已經被大小meeting擠得滿滿的日程要再擠進很多的OB appt,和各式各樣的花式檢查。

發現又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我只能跟她爹說,你志己以後,就好自為之吧。我們四個,肯定是要黏成一個不可分割的大面團的,你一個男生,該幹啥幹啥,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而我自己心裡是有一點小失望的。有男有女的念頭當然是原因之一。還有就是,我寵愛這對小姐妹已經到了極致,怎麼還有力氣再spoil another one? 當然對於自己肚皮的疑惑也是有的。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就是生不出男的,在古代注定非常苦命的,沒有地位的,可年婦女? :P

可年婦女很幸運的,一直都有很方便很先進的醫療系統在照顧,一切行禮如儀,該約該做該看該談該吃的,一樣沒落,這次還加菜做了羊膜穿刺。結果正常,雖然我們倆還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太放肆,大剌剌的以為it's just another pregnancy. 該cancel的trip我們還是cancel,該小心的地方還是take extra precaution. 套用她們爹底的原話,就是let's not push our luck too much. 家有兩尾活蹦亂跳的肉肉魚,我們已經非常感激涕零老天的眷顧了。所以所有的appt,無分大小遠近,他還是跟以前我們生大姐的時候一樣,從頭陪到尾,總是跟我在doctor's office會合。不同的是,以前他坐subway到Columbia醫學中心,看完醫生後我們一起去大吃一頓,從日本料理到French bistro到Krispy Kream甜得要命的chocolate donut。現在則是在doctor's office匆匆會合,appt完了,兩個“要人”各自趕回office開各自的very important meetings. 不過這次從頭開始就有她們姨在旁邊一起亂興奮,所以逛街購買maternity clothes倒成了我們另一項娛樂。

雖然處處小心謹慎,但什麼心理建設都沒法prepare我們在level II ultrasound聽到寶貝儿的大腦正上方一塊儿東西看不清楚時的驚恐。兩個醫生進來看,都看不出清楚。最後醫生不輕不重,不冷不熱的建議,做一下fetal MRI徹底檢查。在level II report看到“may not be seen"和“abnormal"幾個字眼的時候,我雖然沮喪,還存著僥幸心裡,心想,醫生就是想要比較小心嘛。

等待的一周裡雖然惡夢無數,但還是偷偷樂觀的覺得,應該沒事吧。最重要的是,姐姐聽了我的一點點worry後,一反常態的,沒有皺起她的signiture眉頭很concerned的樣子,而是很冷靜,很清楚,很肯定的說,baby is OK. They just didn't see it clearly. 大家都說小孩子心靈清明,感受得到我們感受不到的東西。我很願意相信,她們小姐倆,已經暗暗通過消息,讓姐姐來告訴我們,一切都會沒事的。

一周後的MRI在Stanford的兒童醫院做,老實說,我都不知道我們能幸運到什麼地步了。從OB到檢查到進一步的檢查,我都是接幾個電話,瞄一眼calendar,一群最high quality的醫護人員,站在一堆最先進的儀器旁邊,我只需要被pampered的哄上去,就一切交給他們了。每次檢查還一直被關心的問,is this ok? are you feeling ok? 我常常心想,我簡直太OK了!不過就是躺那儿讓你們這里摸摸那裡照照,有啥不OK的?只要你們保證我的baby OK,咬我塊肉我都不會叫太大聲。Fetal MRI is a big deal. 保險,醫生,醫院全involve了,我大半天都耗在電話上,跟七方八面的人交涉。不過他們都是在幫我們家小小盆友的,都是好人,要我耗上多久都沒關係。

MRI前再照一次ultra sound,我心存幻想的跟小小盆友再次交涉:娃呀,咱都上Stanford了,你也折騰夠了,看這儿不是挺好挺敞亮的,你就合作點,這次給咱看看清楚好不?她們姨說,這娃就是一個超級志念的主呀,ultrasound顯然不入人家法眼了,所以還是堅持MRI全套的上。

再次照ultrasound,還是,看不清楚。。。

在這之前,我已經上網把能看得懂的相關東西都看了遍。因為是極小的機率,大部分文獻都不是家長的post,而是專業paper了。所有的報告,都指向從輕到重的不同程度defect. 其中只有一篇說,不能絕對的聯係少了這個cavum和任何後來的birth defect有關。所以當再次ultra sound還是沒有被告知是虛驚一場,立刻被sent home的時候,我已經預備接受最壞的結果了。staff把我們帶到樓下的MRI,看到等候室裡一個七八歲的小男生穿著醫院的大袍子,和他的爸媽坐那裡看電視。我好替他們每一個人難過,也暗暗希望大家都能惴惴的來,安安心心的回家。另外還有一個成人的大~~~男生,跟他年邁的父母一起來,他肯定是老病號了,瘦得不得了,還拄著拐杖,我們無言的朝對方笑了一下。

然後就輪到我換大袍子,要進去了。醫護人員都很好,operate儀器的是個年輕小伙子,他儘量活躍氣氛的輕鬆解釋這個那個,還跟我保證進了筒子也不會被外星人adopt. :) 然後問我有沒有幽閉空間恐懼,我自己知道是有點的,但不嚴重。然後他無微不至的問,要不要毯子?要不要extra pillow?要不要supportive pillow?喜歡什麼樣的movie?這個耳機的音效很好,etc etc,簡直跟做瘦身spa一樣,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來幹麻的,就只差沒給我抹上精油,打開海浪的音樂了。被pampered得凌漓盡致,到她們爹覺得百般無聊的地步,因為都沒他什麼事了。強烈磁性的房間裡他又不能帶上iphone,居然問我他可不可以到外面去等,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啊。

Anyway,側趟下,毯子蓋好,耳機戴上,枕頭夾好,眼鏡戴上,一大片MRI camera再蓋上肚子,我就被隆重的送進大筒子裡了。越來越接近,當筒子快到脖子的時候,我發現,不對!!!!這跟我諸多噩夢中的其中一個一模一樣!被囚禁在狹長的幽暗的筒子裡,最後我一定會窒息而死。大叫一聲,STOP!!!!! NO!!!! I CAN'T!!!!!! 就被救出來了!老公非常錯愕,不知道我對幽閉空間恐懼到這個地步,一直安慰我,這不是惡夢,我們在醫院裡,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賕著旁邊等著把我吃掉的大筒子,想起我的惡夢,想起我的寶貝的未來(in fact,到底有沒有一個未來??!!),我放聲大哭! 連日來所有的恐懼無助和沮喪,一下全湧上來,這下我是徹底崩潰了!而且我完全無法想象自己要如何再被送進那個筒子,而不被憋死。小伙子剛剛給我們一點privacy,現在又跑進來(後來我才知道他同時也去請示上級了,也就是Stanford一把交椅的fetal MRI專家,問他這時候該怎麼辦),問,要不我們明天再做?他可以幫我從新安排時間。我立刻說No,非今天不可,我們已經沒有很多時間了,無論結果好壞,越早知道越好。而且到了明天,筒子也不會真的變成瘦身spa,該來的總是要來。

於是,我們從頭再準備了一遍。這次,我什麼都不要,no毯子,no pillows,no耳機,no眼鏡,我也不要看電影! MRI room裡的機器聲音狠大狠大,所有人員按規定都要戴耳塞,我請求不戴(但這個沒有被批准),我就要無牽無挂,沒有任何累贅的進去,我就要聽到每一個聲音,看到每一個細節。老公這次不輕鬆了,站在機器旁邊,我讓他搬張椅子過來他也不要。說,你看,沒事的,我甚至不用等機器放你出來,你真的受不了了,我拉都可以把你直接拉出來。然後我就進去了,這次我問清楚,頭會進到什麼地方。仰著腦袋,我還是可以看到外面畫得美美的天花板上的白雲和小羊。大機器旁還吊著一隻長手長腳的毛猴子,所有安撫小盆友病患的東西都起到安撫我的作用。

40多分鐘裡一下都不能動,側躺得我胯骨咯得好疼,左腿徹底麻掉,還時不時要hold breath, 以求照片清晰。到最後幾分鐘,我覺得自己快爆炸了,可是最後一組照片一直照不成,因為,晚上八點,我餓了。。。。我一餓,小傢伙就到處亂滾亂踢,照片怎麼都照不成。試了好幾次,終于,好了!我被救出來了,出來後,非常恐懼的又瞪了筒子一眼。然後問小伙子,你確定該照的都照了?我實在不想再來一次了。他說,非常確定,因為醫生都approve這些照片了。原來他一面照,大牛醫生在醫院不知道哪個角落,遙控來著。一定要照到全組他想看的,才會滿意放人。松了口氣,至少,我該做的都盡力了。接下來,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出來拿個人物品,外面staff很溫柔的說,很高興you went through with it。敢情是我剛剛放聲大哭,她們在外面的也全知道了。出來後換衣服,從洗手間出來,頭一抬,剛好看到剛剛那個成人的大男生老病號也從MRI的大門出來。他非常認真的,善意的,不是那種陌生人禮貌式的,眼睛裡好像有很多話似的,對我抿著嘴用力笑了一下。我一下就覺得,他肯定知道什麼!肯定在跟我傳達什麼訊息!他在這裡晃悠一定不少時間了,一定比我們普通人更敏感些,他在給一個沮喪的孕婦一點點陌生而溫暖的祝福。當然也不排除,他可能就是聽到我的放聲大哭,想感謝一下我今天給大家帶來的笑果吧。

回家的路上,我們兩個都覺得很沉重。老公,是一个很入世的人。講得白一點,就是很“俗”。凡事他只看fact,我對任何事的大驚小怪或是情緒反應,在他看來,都是因為道聽途說或是被情緒沖昏頭的不理智。對authority他也從沒有絕對相信,凡事一定要質疑一下來源,甚至來源的credibility, 才決定要相信幾成。在cynical界都算是一朵很難搞定的奇葩。站在他的對面,凡事憑感覺的我,對他這種唯物的俗人大部分的時候是把耳朵關起來,自己高興怎麼讓道聽途說給misled得一驚一乍就怎麼一驚一乍。

所以這次,當我整個人都沉溺在不可自拔的最壞設想中,最想聽到的,是他跟往常一樣,很嗤之以鼻的說,這都值得讓你嚇成這樣!以什麼什麼的角度來說,再根據什麼什麼的往例,還有醫生們在這個結骨眼通常的反應,這個狀況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但非常反常的,這次,他很沉默很沉默,我在internet上亂search的時候,非常希望他來阻止我這種無頭蒼蠅式的盲目行為。可是,他只是用沉默跟我站到了一條陣線上,無言的加入了我的恐慌行列。後來我逼他非說出一點想法來,他終于很情緒化的說,這個情況怎麼可能會有好結果?!頂多就是到底有多壞而已!東西已經看不到了,而且是在最最最先進的醫學中心,我們怎麼還能安慰自己,最後會turn out一點事沒有?!這跟你平常的道聽途說不一樣,跟醫生平常事情可大可小,結果可輕可重的態度也完全不一樣,這個東西有任何一點疑問,就是一個問題,只是問題到底有多大多嚴重的分別而已。

我從來沒有這麼期望他跟我唱反調,但這次,他居然把我心裡所有的恐慌一下子全說得再明白不過。然後我們就各懷一樣的心事,各自對對方氣嘟嘟的回家了(雖然不知道到底對對方有什麼好氣的)。到家後,蜜蜜沖出來要媽咪抱,還咭里咕嚕的報告了很多事情。公婆已經把她們喂飽洗淨,然後說,她們早早就吃完飯了,然後搬了兩把小椅子坐在窗口看每一輛開進這條小路的車,歡欣鼓舞的問,是媽媽的車嗎?是媽媽的車嗎?這距離我們到家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前的事了。她倆就這麼望眼欲穿了半小時直到奶奶哄她們去洗澡看電視。我和她們爹看著窗口並排的兩張小椅子,想著她倆坐在那裡,望著濃濃的夜色等我們回家,姐姐心裡還揣著is mommy ok?的心事,立刻就受不了。同時也想著,也許,我們就是太幸運了。有了這麼兩個夫復何求的娃娃,居然還貪心的盼望再來一個sugar and spice and everything nice? 也許老天爺覺得給我們的已經夠多了,這次要收緊口袋了...

晚上抱著蜜蜜睡覺,毛毛頭在我臉上噌來噌去,她又要我把“快快睡”的搖籃曲裡“到天明,上帝會使你依舊聰明”改成“依舊笨笨”(這個小神經病就愛搗蛋,什麼都喜歡對著幹,寧可人家說她笨笨也不要說她聰明)。但這次我不依她了,堅持一定要唱聰明,因為baby不要笨笨,我們的baby一定要聰明!! 晚上又做了無數稀奇古怪的夢,包括夢回小時候的家,在夢裡接到醫生的電話,說,我們還是不能給你一個答案。。。 雖然沒有哭一夜,但早早就起來了,抱著蜜蜜跳回自己的大床。摸摸老公的大頭,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吧。他起來後把我的電話搞定3 way calling, 醬紫醫生一打電話來,我可以立刻連上他,以免我慌得連該問的問題,該聽的結果都聽不到。一個人坐在電腦前面,腦袋一片空空,跟妹妹和關心的朋友通話也是心不在焉,自己又偷偷哭了一會兒後,已經決定,肯定是壞事了,醫生肯定是在跟其他醫生做最後確認,才會花這麼長時間討論。

胡思亂想的時候跟妹妹討論。我們之間,一直是事無論大小,结果無論好壞,都一定要跟對方報告,也都有義務要陪對方走過。反正就是兩個人身上無論挑的是什麼擔子,都會毫不猶豫或是害羞的把它加到另一個人身上一起擔擔,是休息也是安撫。當一切看起來就是沒有那麼好的時候,我們也會很“殘忍”的幫對方說出很可怕的假設。在危急的時候,醬紫反而有種扒筋見骨,血淋淋直視問題的解脫感。尤其像我這種對問題常常用視而不見,連臉上老大的痘子都懶得動手擠掉,心存久了就消了念頭的人,有時候就是需要有人把血淋淋的話說在前面,簡直可以當therapy使用。當妹妹聽到我已經不再心存幻想的時候,很老實的說,如果是她,有任何一點問題,是絕對不會留的。我沒有接腔,但非常感激她把話說到這麼明白。

另一邊,又跟好友6發了一陣傻。她跟我一樣,是鴕鳥型的精神病患者。可怕的幻想不比人家少,但船到橋頭自然直,凡事拖拖就拖過去的behavior跟我一模一樣。

同時又跟遙遠的好友明有一搭沒一搭的通信。明是理論界的奇葩,大小理論層出不窮。也是實踐界的標兵,奇奇怪怪的project一個接一個。她的情緒波動處在一種well controlled又不冷血的中間地帶。不是說她特別理智,或是特別智慧,而是她能關心而不亂,置身其中又能保持旁觀者的清醒。所以你能感受到她的溫度,但她本身又不至於被你的焦灼燒得亂了思路。Anyway, 她安慰我,女娃有defect的機率比男娃小很多,但如果真的很不lucky,那是沒有第二個選擇的。而這世上有太多事都是命定,毫無原因可說。然後我聽從她的建議,把bbs的佛版打開,準備跟命運妥協了。才看到佛版版標“慧”的篆體字,電話就響了。直到現在我還覺得,那真是一個sign啊。

心跳狂飆的冷靜的接了,把她們爸爸連上,然後等著被宣判。醫生很輕快的說,MRI is good news! 然後我等著聽他接下來的“BUT"。聽到”the cavum is normally formed"之後還是沒有but,我有點把持不住的開始掉眼淚,用不同方式至少問了四五次:所以她的左腦右腦大腦小腦,腦殼腦葉前腦後腦都沒事了?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都沒有?

醫生說,是的是的,就是醬紫的。

他還順便把baby全身片子都仔細看了一遍,都很好!最後我再問一句,所以,你是說,真的都沒事了?就醬紫了???他頓了一下,說,呃,只有一件事(我就知道,肯定還有事!!!),你們快去celebrate吧。

哭得分不清楚東西南北的把電話掛上。老天爺上帝菩薩真主阿拉,剛剛絕對一起開會過了決定再對我們網開一小面。小心翼翼的揣著這個得來不易的天賜的禮物(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有些父母會替娃娃命名天賜),打電話跟妹妹報告好消息。再上網把所有的親友抱一遍,親一遍,謝一遍。終于,覺得自己又活回來了~~~ 她們爸爸不到中午就興奮的跑回來,我因為有個1pm的meeting所以也就是跟他一起亂高興了一下,並沒有大舉跑出去慶祝。

現在,我有點感謝得不知道對象是誰,是God是親友也是這個人生。雖然聽起來有點天真得無聊,但說得更爁情些,就是每一天的快樂都好像是多出來的快樂。大概有點像重病被治愈的幸運者,覺得每活一天都是多活的一天。失而復得就是比一直擁有要更讓人珍惜吧。當然這不代表以後我就能夠一直活在這種嗎啡式的嚴重陶醉中,但在以後一定會陷入的很多瑣碎情緒裡,想起這一段心情和經歷,應該會比較容易給自己開解吧。

然後,wood是要繼續knock的,fingers是要繼續keep crossed的,小心翼翼也還是要繼續保持的。老天給我們的東西,隨時都可以換個法子收回去,所以,我們一定不能太驕傲。 :P

很高興有機會share這張照片。如果不是good news,這張照片記錄的,就會是我最不想想起的一天。聽從好友nemo的建議,裏面系了紅腰帶,脖子掛上紅項鍊,希望能帶來好運。And it worked!!!!!

再說一句,LOVE YOU ALL!
And無論是誰看到這篇,也祝你很多很多的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