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rch 24, 2010

來自五歲儿的最高讚美


(其實我作弊了。這是她將滿五歲前我們的一段對話)

家有抓嘛queen,咱母女之間的激戰,對峙,乃至捶胸頓足,痛哭流涕,到泣血的 YOU NEVER!
YOU ALWAYS!
NOT EVEN!的終極控訴,
是咱們過去五年最熟練的對手戲。

我本最溫柔的巨蟹,但碰上最頑固的金牛,不得已也只得常常板下臉來,該修理的絕不縱容,該講理的絕不馬虎。抓嘛queen的特色在於,很小的事可以讓她很痛苦,很小的痛苦可以讓她很誇張,很簡單的誇張最後可以讓她徹底失控。所以不管是溫柔堅定啦,對事不對人啦,say what you mean, mean what you say啦,反正所有的育儿技巧在這場戰爭裡最後都會被粗暴的媽媽簡化成: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一個自以為很有頭腦的五歲儿怎麼會接受這種大家長式的“家規”(雖然明明是她逼我的!),接下來的反抗當然更加激烈。有一次,我終于受不了了!這年頭既不能打小孩,又要對事不對人,話還不能說重怕造成人家心理創傷,那小同學就是不要聽話的時候,你們說說到底該怎麼辦?!道理講不通,timeout沒有用,玩具沒收也沒有立即成效,又氣又急,我跟非常不服氣被timeout小同學建議:那醬紫好了,這個媽媽不好,我們換一個新媽媽好了!一個不會timeout, 不會罵人,要什麼給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的媽媽好不好?

(聲明:這個建議跟最近鋪天蓋地的小三討論絕對沒有關係,目前並沒有人來應徵做她們的後母 -- 全世界也只有我會笨到做兩頭金牛的保姆吧)

小同學想一想,當然不好!(這麼好的受氣包上哪去找對不對? -- 我是這麼想的) 不過她給的理由,把我前面(前面五年的,I meant!)所有的火氣一把澆熄了。
她不要一個新媽媽(exact words實在記不得了),因為“without mommy,I won't learn how to be a good mommy anymore...."
這跟Jack Nicholson 跟Helen Hunt表白的時候說,you make me want to be a better man簡直是異曲同工的境界了!



簡單的一句話,她肯定了我是好媽媽,也表達了想做個好人/好媽媽的希望。

在她眼裡,我肯定不是全世界最漂亮,最聰明,最強壯,跑得最快,懂得最多的媽媽(雖然我真的很想當那個最漂亮的 :P),但確是唯一能教她怎麼做一個好媽媽的人。她也許有,也許沒有把我當role model,但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我們都在很努力的(包括我的吼叫和她的眼淚),讓她變成一個更好的人,將來做一個更好的媽媽。一直很小心不要用“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來說服娃娃做這個做那個。而她能對媽媽的努力有這樣的理解和肯定,我真的很想頒給自己一個“最佳媽媽形象獎”。

後來呢,我們當然是該吼的繼續吼,該哭的照樣哭,該抓嘛的,是一天勝似一天的抓嘛。但經過那次交心,我們都更有默契的理解對方的定位。我該做的,是引導和解釋。她的責任,是學習和體會。中間的磕扳,我們都會cut對方some slack. 要說我跟這名小同學,那真是在革命中建立的真感情。希望這感情能夠經得起以後她teenage, 叛逆,談戀愛,結婚,離家的種種考驗。希望她對媽媽永遠有那分信任和肯定。

一個生日要慶祝好幾次的幸福五歲儿 :)




my baby forever!

Thursday, March 11, 2010

blog也可以跟风 -- 也讨论一下音乐在我们家的地位


爱的代价对米卡的特殊意义,让我联想到我们家两名不才对音乐的反应的巨大差异。很悲伤的发现,小肉虫子对音乐完全没有姐姐那种“被人抓到软肋”程度的喜爱。

所有新生儿都是不带说明书就炸到新爸妈怀里的新玩具,呆头呆脑的新爸妈通常是自己还没怎么玩到,已经被他/她们玩个半死。不过老实一点的新生儿,她再横还是有软肋的。音乐,就是小小鱼4,5个月左右被我发现的软肋。:)

这个老实头,无论再伤心再悲愤心情再恶劣,只要音乐响起注意力就会立刻被吸引。小小时候还有所谓的favorite(baa baa black sheep是我们带着个新生儿四处看房子时车上的必备音乐,只要放这首歌,就至少可以撑到见到agent的时候),后来更是发展到一种来者不拒的境界。飙得火花四溅的时候,老奸巨滑的妈妈只要不经意的说声,那我教你首新歌吧,噙着泪花儿她都可以立刻点点头,收拾一下心情就听你唱歌了。
唱歌变成我们沟通的第二种语言,很紧密很排他的那种。:)

不过发展到现在,她终于敞开胸怀,欢迎其他同学加入我们的对话,而晚上的“唱歌比赛”就变成她一整天最期待的活动。
“老师,各位同学,我是一号陈涵天。今天要为大家演唱的指定/自选歌曲是:blah blah blah".
二号小朋友的参赛状况比较不稳定。如果是家里唯一的男同学,那当天的比赛气氛就比较混乱,因为这位小朋友总是跑来跑去,忙这忙那,还常常不会唱当天的指定歌曲。
如果是陈涵天的头号劲敌,妈妈,的话,那比赛就会进入一种白热化的状态。妈妈不仅敬业,还自备肉虫子伴舞一名。所以每次名次揭晓的时候大家还要故作紧张一下,不过名次想当然尔都是内定,陈姐姐的游戏如果不让她赢的话,她还能这么兴奋吗?

姐姐视音乐为第二食粮,但肉虫子,居然会阻止我唱催眠曲给她听!!! 对一个已经很习惯用唱歌镇压安抚敌人的老鸟妈妈而言,小朋友这么明目张胆的抗争,还是很无法接受的。每天晚上抱着她又哄又唱又拍拍,姐姐视为天字第一号的享受,她居然很决绝的封住我的嘴巴,把我温柔的大手掸开,然后一骨禄坐起来又躺下,又坐起来又躺下,浑身上下都在传达一种“我就是没有罩门,你抓不到我软肋”的讯息。心想:“要唱歌是吧,那你jw个什么劲?唱那种软巴巴让人听了想睡觉的干啥?来两首欢快的,姑娘我也跟着舞两段。” 载歌载舞是她对音乐的定义!

如果要夸奖她呢也可以。肉虫子对韵率的感受力和表达力的确比姐姐高了很多。她很能抓准音乐的节拍,跟着歌曲晃动,很有节奏感也无比陶醉。姐姐听音乐是正经危坐,仔细聆听,每一个音符都在敲打她的心灵,每一句歌词都让她琢磨思考。肉虫子有样学样,自己也能开CD player,但坐在姐姐的小椅子上,是完全不同形式的欣赏。她把身体交给乐声,但大脑依然留给自己,摇头晃脑之际手边还能继续拨弄着姐姐桌上的违禁物品。

所以同样的年龄,姐姐当年已经可以把ABC唱个七七八八的时候,肉虫子现在还处于听到了呵呵笑(就是眼睛笑得不见那种大惊小怪,“有那么好笑吗”的经典式蜜笑),听完了该干啥干啥的事不关己状态。姐姐到四岁,在学校学的英文歌曲已经完全超出爸爸妈妈加起来的理解程度。她唱一首歌,我们得上网去查歌词,然后很晕倒的发现,她居然一字不差,而且字字清晰,曲调正宗,走音的状况都很少。(虽然她的歌声实在不咋样,跟悠扬有孙悟空筋斗云一个来回那么远的差距。:P)

我在想,如果我能让姐姐克服害羞的天性,加上妹妹载歌载舞的热情,这对姐妹档,是不是能折腾出点什么,娱乐爸妈之余,也让大家同乐同乐。 :)

Wednesday, March 3, 2010

我是超人我怕谁!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小盆友们的拔把(蜜同学喜欢重音放在后面)最近事业越做越大,常常需要早出晚归,我从天下第一懒人biaji就被逼成了个勤劳人。

早上姐姐静悄悄跑到我们房间的时候才突然想到,今天我值日!没有人帮忙替小盆友穿衣洗漱送上学去,一切都要勤劳人自己来。鱼大小姐的起床气不分场合是一定要生一下的,但也将就的让我换了衣服。很奇怪的,因为反正就是咱们三了,我反而对她莫名其妙的叽歪没有那么烦躁。

才穿到一半,房间门打开,蜜同学肥肥的站在门口,很安静的看着我们,似乎在思考是把妈妈抓回床上继续赖赖呢?还是加入姐姐的起床气大军?像蜜这么体贴的小同学当然很快就决定,气,还是留着换poopie布的时候再生吧,现在就把力气用完了待会儿闹起来爆发力会不够劲。就这么,我们居然在25分钟内完成三个女生的着装,peepee, diaper,刷牙,洗脸,和梳头发。这么高效的结果,当然样样都很潦草。姐姐一身很boring,很no brainer的J&J,



才照两张怪相就出来了 :S


妹妹是更boring,更no brainer的J&J上衣和gymboree的fleece裤子,



头上坚持戴着姐姐的发带,并不断提醒摄影师:pretty~~~pretty~~~


我嘛,没有一点花头的TR牛仔加juicy T, and当然木有功夫化妆(所以只能很~~~~~~远的看 :))。



下得楼来,那个“要人”至少把小盆友的早午饭准备好了,我只要连哄带骗把耳炎蜜的药药喂下去就一切OK。不过这也不是太麻烦。说到sweet tooth,那也是分等级的。我们家两个,小的是只要带一点甜味的东西都“愿意试试看”,最优秀的记录, 是把带薄荷口味的floss抽出来一寸寸细细品尝,所以哄她吃加了$2.99葡萄口味的amoxicillin并不特别困难。尤其旁边还有一个张大了嘴恨不得跟妹妹一起享用药药的姐姐,用很渴望的眼睛希望我也把这琼浆玉露倒一点到她嘴里。我是没有什么问题啦,一两滴消炎药要什么紧?但她们爸爸非常紧张,严禁不该吃药的人乱吃药。anyway,趁那个紧张人不在,今天早上姐姐终于很满足的偿到美味的消炎药水。 :)

就在心里偷偷得意,弄两个小盆友上学也没什么嘛,这边就闻到了异味,然后那边几乎是分秒不差的有人大叫,mommy, 我要poopie!!!!!
“好啦好啦,你快去。我带mimi上去换布布。”
“蜜蜜,你是不是poopie了?” -- 不置可否,基本就是默认了。
“ok,那我们上去换布布!”
“no布布!!” 扒着柜子脚,这个人显然已经做好负隅顽抗的准备。

平常换布布这种yucky的事只消叫一声“把拔~~~~~”,自有人把臭哄哄的小人儿抱上去,三分钟后换一个香喷喷的小盆友下来。但是今天,得自己把这个很胖,很扭,很臭,还很有一个态度的小盆友按在changing pad上完成脱,擦,上diaper cream, 穿的一连串的动作,还得保证不安分的胖手不要沾到poopie。
这边还没换完,下面已经传来
“mommy,I'm done I'm done I'm done~~~~~~~~~~~~~~~"的穿脑魔音。
好不容易把臭蜜变香蜜,洗完手接着处理下一公吨的toxic waste. 等到两个都搞定的时候,刚刚那个得意的心情已经完全没有了。想想今天一大堆要做的事情和指到九点五分的时钟,心里的小火苗开始悄悄往上篡。

两个娃娃送完坐到桌子前,距离十点的meeting已经不剩下几分钟。然后一开始,就是漫~~~~~~~长的六小时。(当然中间还是得上flickr报到一下,四处抱过一圈才能专心开会 :)) 下午四点终于挂上电话,而今天计划要完成的事,还一样没有开始。中间“要人”打来电话,说他今天晚上也不能接娃娃。ft!! 银子还没看到一锭,他已经把自己搞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无奈我是个更木有银子但比他更忙的“要人”,接到“接孩子”指令的时候meeting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根本没有机会比较谁更有空去接小孩,只能压低声音“好好好,我去我去,我还在meeting, 拜拜”。不过要人还算有良心,发现自己今天下午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后,又自动自发volunteer去接小孩了。最后最后, 还是帅uncle帮我们接了其中一个。

晚上,千篇一律的,就是准备晚饭,吃饭,跟蜜抢勺子,赞扬叽歪的姐姐“good job!!!!!!!"一千五百八十三遍,好让她把一顿饭勉强吃完。然后捧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蜜上去洗澡,中间的过程如同运送nuclear warhead,一点摇晃不得,不然全身的饭粒菜渣就一路撒上去。

等到两名老板都洗了,睡了,运气好的话,十点,终于可以回到我心爱的机器前,开始上班!
这次,是真的上班!不再有meeting, 没有人再发SameTime,也没有紧急review items需要go over,更没有白目teamlead搞不清楚状况看到人家的experiment有burn in,在chip要出去的前两天,也神来之笔的要求,人家也要burn in嘛,要嘛要嘛就是要嘛~~~~~~
小姐,burn in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搞清楚啊,就乱要???!!!
不过这是题外话。我不能太激动,要保持好心情,跟蜜小姐的午夜约会,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 -- 热奶一瓶,微笑数枚,和整夜的拥抱~~~

这么算来,我这个超人的performance实在不咋样。
工作没有做好,真正在工作的时数太短。
妈妈没有当好,跟娃娃在一起的时间都在兵荒马乱中渡过。
老婆就不用说了,跟要人的对话通常是以“有很重要的事吗?”开始,和“我还在meeting"结束。
所以这“我!怕!谁!”的态度就非常之重要。
不然日子,要怎生的给它继续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