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August 28, 2008

长大


实在太忙,好多温馨而混乱的片刻都没空记下来。

1. Thank you mommy

M school的project特多,每天都有几个烂纸片被慎重其事的带回家。有这么一天,鱼爸接了小小鱼回家,还没进门我的电话响了。抱着横抱竖抱都意见大大的蜜宝正在抓狂,盼望鱼爸赶快回来接手的我,被告知火速到车库去准备出门,同时电话里传来小小鱼声嘶力竭的哭声。

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原来有人今天的烂纸片给忘在学校了!当时就气得想给这爷俩一人一个耳刮子。什么大事需要这么声嘶力竭的哭,火速回校的拿?鱼爸有个conference call所以来不及跟我解释了,我只好在近100F的高温下,衣杉不整,领口上还带点吐奶酸味儿的极度狼狈中,带小小鱼火速回学校去。到的时候最后一个老师正要锁门走人,小小鱼一看没希望了立刻就要崩溃,我想来都来了,只好拜托老师网开一面让她进去找找那伟大的project. 小小鱼满脸泪花,语无伦次的企图解释她要什么,但老师非常迅速的要她情绪先稳定下来,才答应带她进去。

两分钟后,泪痕未干的小人儿捏着一长纸条,上面贴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羞答答的出来了。我当场又要发作,就这破烂让我们多费了这么多汽油,多污染这么多空气,制造了这么多噪音,老脸出了这么多油渍,就为了这个???!!! 上车后我很少见的,对她非常不满。不是大吼的,愤怒的不满,而是很颓丧的体认到,这孩子是被宠得不像话了。小小鱼也难得的自觉到这次是过分了,在车上自言自语一阵后,回到家临下车前,很轻很轻的说了声,thank you mommy.

她不是道歉,而是说谢谢。道歉是觉得自己错了,而道谢是懂得感激了。她跟我说过无数次sorry mommy, 无论是被逼的还是真心的。但这是第一次对不是很明确的付出有道谢之意。突然之间我知道,我的小娃娃,就这么长大了...

2. Me Me Me!!!

曾经以为,以小小鱼这么害羞的个性,我们是甭指望她会有落落大方,自然轻松应付陌生场合的一天了。也许,也许有那么一天,可以借后天的训练,让她勉强在人前大方一点。自己的生日party,她是朵大壁花。上个舞蹈课,课程要结束了她才开始进入状况。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我们的结论也不是下得没有根据的。

鱼爸的公司family day, 我们抱着小的,牵着大的,预备就是去透透气,magic show说不定也能引起小小鱼的兴趣。魔术师就位了,三五个小朋友来了,气氛非常愉悦,然后魔术般的,小小鱼居然让魔术师手一招,就跟一群陌生的孩子坐到最前面去了。这,是我那拽着小裙角不肯加入ballet class的小同学吗?看着她一个小人儿坐在那里,头也不回的,专心的,看着她根本看不懂的魔术,前面还有个大个子哥哥挡着视线,有点不敢相信她怎么突然间就这么独立了。转头跟鱼爸交换一下感慨后,我们同时又一致同意,举手volunteer上台协助魔术的差事,那可是永远别指望我们家这位的。

几轮表演下来后,孩子们越来越踊跃,然后real magic就发生了。小小鱼,那个见了生人就低头,见了熟人还扭捏的娃,居然小手也举起来要volunteer!和鱼爸两个人面面相觑,如处梦境,完全无法把这个踊跃的,合群的,和我们自以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的害羞娃联想在一起。她,长大了。真如老师说的,不知不觉中,有人已经开始煽动她湿湿的小翅膀,没准啥时候,就要单飞了。

后记。magic show结束后,我们过去要business card,顺便提了小小鱼踊跃举手但手太小了没给点到的“遗憾”。魔术师立刻找出个纸团让小小鱼拉着拉着,就拉出条大彩带。:)

也许,时间就是魔术。身为父母,我们都是幸运的观众,被邀请观赏一台关于娃娃们长大,独立,和终于成为她们自己的magic show.

3. 吾家有女

也不是说我觉得自己长得特别好看,但跟胖乎乎的三岁儿比长像,总觉得趣味性比事实性高,基本是没什么可比性的。亲耐的阿姨叔叔们在flickr上夸小小鱼好看,长大会更好看,or比妈妈好看云云,我都归功于大家良好的教育,说出的话总是那么贴心甜蜜,让当妈的听了很高兴,fact的成分就可以不予以细较了。

然后我就买了这么顶帽子。很好看,还名牌到不行。但左戴右戴就是不好看。我是多么爱戴帽子的人ah,戴起来很丑的帽子还是很少的。anyway, 就在预备放弃这顶名牌帽子的时候,随手把帽子往鱼头上飞过去,然后我就彻底无语了。我,是老了。但我的娃娃,也不能长得这么快啊。她她她,居然戴着大人的帽子,比我戴得好看,还不是一点点!圆圆的眼睛在雪白带大灰点点的宽沿帽子下面闪闪烁烁,不得不承认,的确好看。吾家这个小女,真的长大了?!

时间也等等我这痴心的妈妈吧。我那胖乎乎,肥吱吱,三八兮兮,横冲直撞的傻娃娃上哪去了?怎么才转眼功夫,人已经朝好看的方向发展去了?那,不是mom of teenagers才该百感交集的事儿吗?我,我不甘心啊。还有,这是不是老王卖瓜卖得太明显了些? :)

4. Whatever you want.

豌豆公主


咱家居然也出了位公主。:) 不是美得像公主,而是娇得! 鉴于公主的大名,咱姑且就封其为蜜豆公主吧。

娇在哪儿呢?这个喝奶的时候,喂奶的姿势不对,是不喝的。姿势对了,稍微挪一下酸疼的胳膊,立刻不喝。胆敢用boppy节省力气,不喝。公主喝了一半,敢去碰remote control看电视,不喝。喂奶的居然讲电话, 上网, 看东西,通通不喝。就得专心的,一动不动的,两手硬抱着,不能歇着靠着倚着任何东西的这么喂,公主才喝。睡觉时候呢?旁边有人讲话,当然不睡。姐姐晃bouncer幅度太大太小频率不对,都不睡。灯太亮太暗太闪烁,也不能睡。就要人,有大大胸膛的人,温柔的,直立着,旁边人不能大声嚷嚷的,很久的,才能睡着。哦,最重要的,是不到晚上十点,不睡!所以爸爸每天回家后的任务就是,从吃晚饭开始,就边吃边抱,这么一直,抱到十点。。。

像一朵sensitive 又 delicate的小花儿样的蜜豆公主,还听不得人大声或严肃的说话。亲耐的阿姨吼一下正在做乱的表哥,表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小嘴一瘪眉头一皱,哭将起来了。爸爸跟妈妈讨论一下奥巴马的接受提名演说,不过就是语气严肃了点,人也立刻从爸爸温暖的怀抱中挣扎哭醒。这,是我们家娃吗?难道俩孩子真就得这么天南地北吗?小小鱼是板子打到屁股上了,她还得做点怪声娱乐大家。咱蜜豆公主的神经怎的就这么纤细脆弱?以后大概别说是time out了,大概一听妈妈语气不善,有人就泪如雨下了。咱们家一个是“姐姐哈哈很funny”,另一个是“妹妹娇娇很公主”,还真不是普通热闹啊。:)

Monday, August 18, 2008

蜜宝小记


跟她的名字一样,蜜宝Mia整个人就是甜的。笑弯的眼睛,柔软的儿语,舞动的小手小脚,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甜的。:)

姐姐小小鱼从小就火辣而激烈,她的要求需要立即而完整的被满足,直到现在还是这样。她端详人的眼神是带着研究性质的,思索着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但蜜宝透露出的,不是怀疑而是邀请,她静静的看着你,思索着的是怎么和你发生一点联系。磨磨鼻子,对看一下,刷刷小脸,她都会报以"咦呀嗯唔嘿唉诶咕啊噢"的热烈回应,让逗她的人得到莫大的成就感。从来不知道小小人儿的词库可以这么丰富。小小鱼当年一个"啊咕~~~~"就把我们全征服了,现在蜜宝换着法子逗大家,可爱的小noise一个接一个的出来,我来不及记,只能盼望这个柔软的时刻能够再多一些,再长一点。

带蜜宝和小小鱼最大的不同是,以前辛苦的时候总觉得天长地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而现在终于体会到,不管是辛苦还是甜蜜,这些都会过去。以前算着日子过,希望赶快度过那没日没夜的辛苦,就算是甜蜜的时刻也过得有点心不在焉。而现在是数着日子过,知道无论是苦是甜,我能拥有的就那么多,过了一天就少一天。她两个月大了就不会再回到一个月的时候。她蜷起来的小脚指头舒展开了,就不会再蜷起来。她开始无止尽的问问题的时候,就不会再发出可爱的咦呀学语声。(当然了,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愿意和我们交流,也就不会再无止尽的问问题了。) 这些,都会过去。每一件事,每一个时刻,好的坏的,苦的甜的,都是她们送给我的小小的礼物。拆开了,惊喜完了,享受完了,就没有了。

仔细想想,人生不也是这样?再仔细想想,我真是废话连篇啊。:)

Sunday, August 10, 2008

两盏费油的灯


是谁说老二好带的?比起姐姐,小妹显然也不是盏省油的灯,in fact, 她也相当费油!

姐姐之精力充足,白天晚上车轮战式的折腾是有名的。一直到三岁,她的伟大的sleep train也还没有正式成功。对于她难缠的程度,我归功于老大的通病,和新手父母的拙笨。根据不成文规定,有了个难缠的老大之后,接下来应该是轮到个好吃好睡的轻松娃娃吧。But很显然的,我们把第一个challenge handled得太好了,老天爷决定再次激发我们更深的潜能,派来了个小小鱼第二!

白天呢,那是很不需要睡的,因为要忙的事情太多。一大早先被热心的姐姐吵醒(因为姐姐“很想念baby”... @@),然后手脚并用的狠踢妈妈一顿以表示自己对被强迫喂奶的愤怒。闹上一通后,接下来可能会休息一下,然后就累了,但又累不到可以打个盹儿的地步。这时候是最难缠的。你要她睡,她睡不着。要她吃,她吃不下。要她玩,她没力气玩。要放她自己面壁思过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没有错。那到底怎么办呢?要抱,还要俩小肥脚悬空着不能碰到任何东西的抱,不然就使劲踢。所以坐着抱那是不行的。边抱边灌水或是吃饭或是看电视也是不行的。就要边走边晃,让她那颗小猪头瞌在妈妈肩膀上以便东张西望的这么抱着。抱呀抱呀,越抱越沉于是妈妈终于放弃了,让她进bouncer or swing里面歇会儿。她在这点上还是很值得表扬的,至少可以在这些先进的baby accessory里面待上个5到十分钟吧。

妈妈这才喘口气儿呢,那边"Boo... Boo... BOOOOOOOOOOO!!!!!!",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里外全脏的,连boucer垫子都要剥下来洗的poopie leaking episode. 是的,每天都要这么来一次的,谁叫人家消化好呢? 不过姐姐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所以妈妈处理起来倒还算是气定神闲。只是一边手洗恶心的小衣服,一边还要听人抗议的大哭“为什么不洗快点? 为什么还不回来听差?” 嗯,半天通常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的半天在喂喂哭哭抱抱,这里眯一会儿那里盹一小下中过去。如果妈妈没有精疲力尽,或是有亲耐的阿姨召唤,我们也会出去花差花差一下,逛个mall, 买买退退点东西什么的。这里再表扬小妹一下,只要没有可怕的poopie diaper,小妹至少在车上是挺happy的。现在想起小小鱼当年的乘车之战,每次出门都要来这么一次,才绑进carseat就嚎啕大哭,还是心有余悸的。

晚上嘛,敲敲木头,比以前那是好太~~~~~多了。白天闹了一整天后,到了晚上小人儿终于撑不住了,不到两个月就可以连睡上4个钟头。这可是姐姐一岁时候的进度呀。不得不提一下小小鱼当年的英勇战绩。前三个月都是隔一个小时醒一次。基本是晚上8pm放下,10pm,12am,2am,4am,6am起来,肚子里的小闹钟调得极准,误差不超过两分钟,到时候就起,然后喂奶,poopie,哄抱20分钟再放下,少一分钟都会立刻挣扎而起,要求一切行礼如仪,差一点都不行。三到六个月的时候是每三个小时起来一次,一岁时进步到四个小时。睡过夜,也就是到最近才偶一为之。所以对小妹晚上的表现,我们还是很感动的。

哦,脾气,这俩脾气都坏!! 大的坏得直接,上来就尖叫大哭。小的坏得阴险,不如意就一脸委屈,小嘴一憋然后再开哭。如出一辙的是,两个都是雨过天晴,不计前嫌式的宝贝。天大的不满,抱起来也就完了,没有人会dwell on it, 哭个不停。

喂奶呢?小小鱼是饥渴型的,一天可以喂个十几次,一整天挂在妈妈身上,然后在几周内长成一个猪头宝。但对奶瓶坚决抵制,换上十八种奶瓶奶嘴也找不到小人家满意的。小妹是定时定量型的,多一口都不喝,硬喂的话,就一口气吐得喝奶的和喂奶的都得换掉全身衣服。不过到目前为止,小妹对奶瓶奶嘴倒是不挑剔,让我们替以后要带她的保姆大大疏了一口气。:)

这么这么麻烦的俩宝,累得人贼死,可是,可是,小娃娃们实在太可爱了! 经过近两个月的磨合之后,一家四口似乎都已逐渐适应, 甚至开始enjoy我们紧凑,忙碌,混乱,疲惫的新生活了。两盏费油的灯,把咱俩老烤得焦头烂额yet心花怒放。大的那盏热情如火,家里到处是她的笑声whine声做乱声沸腾做一片。小的那盏“温柔坚定”(实在找不出更恰当的形容了),她不燃烧只是照亮,咱小家因为她而更明亮温暖。:)